用戏剧艺术为孩子们打开了一个内心笃定自信的世界,这也是《同一堂课》大语文的初心。
——濮存昕

濮存昕走进北京市朝阳区外国语学校来广营校区,给孩子们讲林则徐故事的那天,北京下了第二场雪。学校里堆起了雪人,教室里热气腾腾。这是《同一堂课》第二季的最后一课。

濮存昕:青年演员要多阅读,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两年前,在云南广南县坝美村,濮存昕开启了《同一堂课》的第一课。那一回,他遇到的是一场令人焦灼的雨。

他带着那些从未接触过戏剧的坝美孩子们,排了一出课本剧《草船借箭》。道具服装都是自己做的。草船上借的箭,实际上是孩子们投掷的草棍。濮存昕至今想起,都觉得那是一场堪称精妙的策划:“不仅仅是授课,那是一场行为艺术。”

濮存昕:青年演员要多阅读,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正式演出那天,雨一直下个不停,理想的户外场地,眼看着用不成了。濮存昕着急地频频望天。室内的备用场地已经腾了出来,整个剧组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突然之间,太阳出来了。“濮老师”欣喜万分,趁着太阳落山之前,组织孩子们完成了这场精彩的演出。

2019年正值虎门销烟180周年,濮存昕主演的话剧《林则徐》在国家大剧院上演。正式演出前两天,濮存昕带着孩子们参观了《林则徐》的彩排。第二场演出后,濮存昕在课堂上给孩子们讲解了林则徐的诗歌《赴戍登程口占示家人》,尤其是其中两句千古绝唱: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濮存昕认为,林则徐是一个必须让孩子们了解的“大题目”。

鱼儿快跑!别被鸦片毒到了!

林则徐只有两句诗出现在部编本小学课本中,濮存昕进入课堂之前,一直担心林则徐的名字离四年级的同学太远。

但一踏进教室,这个疑虑就被打消了。

在上课前,同学们特地去天安门参观了人民英雄纪念碑。纪念碑上的第一幅浮雕,就是虎门销烟的故事。

濮存昕:青年演员要多阅读,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学生们知道什么是鸦片,知道“东亚病夫”。

濮存昕提问:为什么林则徐要虎门销烟?

班里的“调皮蛋”的李霖达第一个作答:因为英国让中国人抽鸦片上瘾,让白银外流。

濮存昕对他的回答特别满意,接着说下去:“毒品会让人丧失劳动能力,战士失去作战能力。那时候,鸦片进入中国几十年,上到达官贵胄、商人,下到一般老百姓,甚至还有僧尼、道士,没有人不吸鸦片。林则徐就上奏皇上:如果再不严禁鸦片,每年就有几万万两白银被鸦片赚走。皇帝也终于下了决心要禁绝鸦片,于是在紫禁城八次接见他,让他可以在宫里乘轿子,可以随时来跟他谈。”

林则徐销烟用的不是火,是水:他先让人将鸦片用海水浸泡,再将石灰扔进海水,石灰遇水沸腾之后,霎时浓烟滚滚,销烟完毕,再将海水冲走。这样的做法相比火烧鸦片当然更为环保,但依然会让海水里的鱼儿虾儿遭殃。

濮存昕:青年演员要多阅读,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所以,在销烟之前,林则徐还做了一个祈祷仪式,请海神转告海里的生物们:对不起拉!你们快跑吧!不要白白牺牲了!

二十日,乙酉。祭告海神,以日内消化鸦片,放出大洋,令水族先期暂徙,以避其毒。
——《林则徐日记》

虎门销烟的时候,林则徐邀请了美国的商人和传教士到现场观看,以此彰显自己禁烟的决心。

然而,禁烟后不久,第一次鸦片战争爆发,林则徐被罢官免职,发配新疆。

被贬黜后,他写下了这首名篇:

《赴戍登程口示家·其二》
力微任重久神疲,再竭衰庸定不支。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谪居正是君恩厚,养拙刚于戍卒宜。
戏与山妻谈故事,试吟断送老头皮。

在广州之后,我看到了世界

作为一个戏剧演员,濮存昕习惯于通过戏剧去了解世界:“你看到有限生活空间之外的事,了解各式各样的人,他们的故事和命运,积累到自己身上,人生经验就会丰富。”

在排《林则徐》的过程中,濮存昕越发理解了林则徐这个人的“不可忽略”:“他是第一次面对外辱,敢于和洋人抗争的人。也是第一个把眼光投向世界的人”。

濮存昕:青年演员要多阅读,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禁烟期间,他让人翻译英国人所著的《世界地理大全》,并将此书译本起名为《四洲志》,这是当时中国第一部介绍世界地理的书籍。受林则徐的委托,魏源在此书的基础上编撰成《海国图志》。洋务运动核心思想 “师夷长技以制夷”,就出自《海国图志》。

这套《海国图志》在中国只印刷了一千本,但在日本官方的支持下,先后被翻译、刊印成二十几个版本。它成为了日本明治维新的重要推手。许多日本近代史上的著名人物,深受了这套书的影响。甲午战争之后,清政府和日本人签订《马关条约》,割让了很多土地,赔了很多钱。代表日本政府在条约书上签字的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就是《海国图志》的铁杆粉丝。

濮存昕:青年演员要多阅读,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在国家大剧院的舞台上,濮存昕扮演的林则徐感慨万千:

 在广州之前,我只知道中国。广州之后,我看到了这个世界,被我们忽视了100年的世界,让人目瞪口呆的世界。因为看到了世界,我回头看到了我们孱弱的国家,不堪重负的国家,我们辽阔的国土和四万万之众。
——《林则徐》

戏剧悟道,艺术修身

国家大剧院年度大戏《林则徐》,和《同一堂课》很有缘分。一剧之中,有三位《同一堂课》的代课老师。

除了主演濮存昕,第一季的代课老师徐帆,在剧中出演林则徐的妻子郑淑卿;第二季的代课老师黄豆豆则担任舞蹈指导。

在濮老师的课堂上,他让孩子们分了三组来排演话剧《林则徐》。他们分别演绎三个段落:道光委派林则徐禁烟、林则徐舌战英国领事、林则徐委托魏源编撰《海国图志》。

濮存昕:青年演员要多阅读,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课堂的气氛,在当扮演清军士兵的同学此起彼伏的喊出台词:

“报!清点完毕!收缴鸦片共计两万一千三百零六箱!”
“报!销烟池已注满盐水!”
“报!生石灰准备就绪!”

三个“报”之后,教室气氛到达了最高点,孩子们的热情被彻底点燃,课堂一瞬间仿佛回到了1839年风云际会虎门销烟的现场。

排演完毕,同学们对这段历史有了新的好奇。短发的肖以灵一脸好奇地问濮存昕:“鸦片战争是琦善指挥打的,那如果林则徐指挥的,会赢吗?”

濮存昕答道:“历史的发展不会因为个人而改变的。当时整个中国主和、主战之间悬殊很大,林则徐是很孤立的。”

“用戏剧艺术为孩子们打开了一个内心笃定自信的世界,这也是《同一堂课》大语文的初心。”濮存昕在备采时总结说,排戏是自己的一个优势,通过排戏,他可以让孩子们认真地去感受人物的所言所思所想。

戏剧悟道,艺术修身,这是文艺工作者的价值。
——濮存昕

他也希望,青年演员们能够多阅读、爱阅读。因为,没有想象力的表演是干枯的。

在节目录制的最后,作为贯穿两季的老师,濮存昕谈及关于《同一堂课》的看法:

《同一堂课》第一季有23位代课老师,第二季有13位代课老师。《同一堂课》的最大的看点、亮点应该是这些语文名篇,流传了千百年的经典的语文名篇。

《同一堂课》是语文课、历史课、地理课、戏剧课、博物学课、音乐课、舞蹈课、风俗课、美食课、品德课。总的说我们可以叫通识课,我们尝试着用各种各样的办法来学习语文,在这样一种丰富的方式中间,我们晓天下,明事理,知天知地,知古往今来。

语文不仅仅是语言、文字和美,关于人生该懂的一切我们在语文课上都可以学到和懂得。
——濮存昕

本周日浙江卫视21点档
《同一堂课》第二季收官之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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