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流运动

源流是创立于2015年的“考古·艺术·设计”交流平台。理想很丰满，未来很“古”感，请和我们一起联结古今，重阅那些动人的遗产，并让古代有惠于未来。

▲“玉见你”在展文物

西汉·白玉龙形佩

徐州博物馆馆藏珍品

2019年9月7日，

一场美到惊心的“玉见你”展览，

在山西博物院惊艳亮相。

文博山西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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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年的酝酿升级，

2020年8月28日，

这场展览又以2.0的全新面貌，

在南通博物苑展出。

文博山西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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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展览

通过跨界和互动的展览形式，

实现古今对话，

探讨玉的过去、当下与未来。

展厅中，

除了凝聚古人心血的古代玉器，

还有当代设计师以玉文化为内核创作的作品，

以此展现今人对玉的理解和阐发。

而据文博山西了解，

这个展览明年还将推出3.0全新“版本”。

奇妙之处正在这里，

一个展览，

居然有着这么多变化和可能！

那么，

这一展览是如何选题定位的，

最终实现古今对话的呢？

本期推出的是“源流运动”策划：

“玉见你”策展团队访谈录

▲展厅

访谈对象

杭   侃丨“玉见你”系列展览总策划，山西大学副校长，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教授

徐   宁丨“玉见你——古代与当代关于玉的对话”主办方，南通博物苑副苑长

王佳月丨“玉见你——古代与当代关于玉的对话”主策展人，源流运动工作室创始人

张   凡丨“玉见你”系列展览当代设计顾问，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副教授

林   力丨“玉见你”系列展览视觉展陈设计负责人，见灵心工作室创始人

源流运动：作为“玉见你”系列展总策划，请您谈谈展览的选题和定位。

杭侃：如今看展已经成为了一种生活方式，公众对展览的需求也越来越大。源流从去年开始计划打磨出品一系列“古今对话型小展览”，它希望具备两个特点，一是内容上有学术深度又与当代结合；二是规模相对轻量，形式灵活，可以适应不同场馆甚至非博物馆场所的需求。

▲“玉见你”展览在南通博物苑开幕当天，

杭侃教授在现场解说

我们首先选择了玉和纸两个主题。玉从新石器时代到今天一直在中国的文化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但它的内涵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当代还面临新的挑战，了解玉文化能够更加理解我们自身文化的形成发展。纸是中国古人的重要发明创造，它承载中华文明的方式不仅仅是书写，先民为了不同需求而创造出各种各样的纸，到今天它也面临时代挑战。这些选题本身都有深厚的脉络和丰富的内涵，并能与当下形成对话。玉的选题我们与中央美术学院展开跨领域的课程合作，又恰逢去年山西博物院建馆100周年，于是以此为契机推出了“玉见你”展览，纸的展览也正在筹备中。

源流运动：作为主办方，请您谈谈为何博物苑想要引进“玉见你”这一主题展览。

徐宁：南通博物苑作为中国人创办的第一座公共博物馆，南通地区的文化窗口，一直以来秉承创办人张謇先生“设为庠序学校以教，多识鸟兽草木之名”的办馆理念，为了丰富观众的精神文化生活，近几年来，通过自办、联办、引进等方式，年均举办临展16个，内容涵盖了历史文物、书画、当代工艺作品、自然博物等门类。

▲南通博物苑新馆夜景

2019年一个偶然的机会，在山西博物院的微信公众号上看到了“玉见你——周代与当代关于玉的对话”的展览预告，我们觉得这个展览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对于我们之前举办过的展览而言，都可以起到填补空白的作用。同时，玉文化可以说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从新石器时代开始，中国人便把玉看作是天地精气的结晶。从此，以玉为中心载体的玉文化，深深地影响了古代中国人的思想观念。一直延续至今。

我们想通过这个展览，让观众对玉文化有一个深刻的认识，玉不仅仅是用来佩戴、把玩的，玉器还有凝结了中国古人有关宗教、天地、艺术、品格等多方面的理解和认知。同时结合江苏地区出土玉器的特点，我们将之前在山西博物院展出的两周时期的玉器，替换为徐州博物馆藏的汉代时期的玉器 。为此，我们从2019年12月就开始和展览的策展团队接洽，后来因为疫情的影响，至今年8月28日，“玉见你——古代与当代关于玉的对话”展览在南通博物苑成功举办。  

▲南通博物苑旧馆匾额

源流运动：作为“玉见你”主策展人，跟去年山西省博物院举办的第一次玉见你展览比较，本次展览的内容阐释、叙述角度有何延续和创新。

王佳月： “玉见你”策展之初，最重要的是展览架构的确定。

策展团队一方面从学术角度系统研习玉文化相关研究，一方面也搜集和学习国内曾举办过的各类古代玉器展览。玉与中国先民自新石器结缘，8000年来留下了各式各样的丰富遗存，形成了博大精深的玉文化，而一个300-400平米的小展览是无法尽皆展现的。因此从哪个角度去阐释玉就成了“玉见你”策展的重中之重。以往的玉器展览基本聚焦于某个时段、或某个地域的玉文化，或玉器的制作工艺等等。我们几易其稿，最终把“玉见你”聚焦于玉在中国历史上面临的三次对其重要性的挑战，以此为脉络展开叙事，既注重细节知识的精准，又呈现文化脉络的清晰，并且因为第三次挑战正是当下，而与当代艺术家、设计师、参展观众一起探讨玉文化的未来，从而形成了展览的架构，这一基础架构在第一站以及后续巡展中会保持不变。

第二站来到南通博物苑，借展以徐州博物馆藏西汉楚王墓出土玉器为主，与山西博物院主要展出两周时期晋侯墓地、赵卿墓出土玉器有很大不同，因此策展团队在文本上相应增加了汉代玉文化对周代的继承和转变，并重新挑选了与大纲配合的全部展品，展品重心下移至汉代，使整个展览从1.0版周代礼制的肃穆感转向了汉代的世俗温情，更显出玉与人的亲切。

▲ 序厅

源流运动：“玉见你”展作为跨界展览，有别于单纯的文物展或者当代设计展，谈谈您对这类展览的思考。

王佳月：源流的跨界展览是基于自身“考古·艺术·设计”的平台定位，我们以往举办的展览、活动都带有与艺术、设计合作的跨界特征，所以也希望能推出具备自身理念、叙事、呈现方式的古今对话系列小展览。在“玉见你”1.0中，策展打破古今发展的时间线，将文物和当代作品并置，以突出对话，并且把展览形式设计也视为一件当代对于玉的创作，2.0版本在这些方面都有进一步探索和升级。

▲文物与作品并置

从整体情况看随着社会发展，博物馆的内涵、外沿都在拓展，不同领域之间的界限也不再有原来那么分明，跨界展览正在增多，“过去”不再以“异乡”的面貌出现，而有了对“当下”的触动。但要实现“跨界”，首先要求策展团队在不同领域的深入研习、理解，才能将内容融会贯通，不然各领域仍是拼凑在一起无法形成整体。而展览受体量所限，重点在怎样讲好故事，给观众清晰的理解，才能进一步启发思考。

▲布展与看展

源流运动：作为“玉见你”展览的当代设计顾问，您是怎样参与到“玉见你”的策划中的？

张凡：“玉见你”展览的当代部分作品基于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与源流运动共同开展课程合作的成果。我最初与源流相识，不谋而合的怀有探索从考古跨越到艺术设计的使命。在与源流运动探讨合作课程研究主题时，“玉”作为古今皆时尚的物证，有着深厚的学术价值与大众认知的普及性。于是展开了中央美术学院设计学院“传统艺术设计原理”课程师生与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师生对玉的研究，引发创作出当代“玉”作品。随着课程的深入，“玉见你”展览内容也出见雏形。此次南通博物苑展览的当代设计作品也邀请了同样源于对玉文化思考并创作的几位当代设计师。

源流运动：您的作品《金玉衍蔓》和《旋玉蟠龙》也参与展出，请您结合作品，谈谈您是如何理解“玉”的古今对话，以及这种跨界展览对于设计师和观众的意义。

张凡：《旋玉蟠龙》的创作源于在山西博物院看到的玉蟠龙，这件极具动态的玉龙，有着不断向前的旋转感，正是我们今天需要的精神力量。如何把玉在礼制时代的精神力量与当代人的精神需求建立一种联系，是这件作品想要探索的。一种物质之所以被人接受与认可，还需直达内心的精神诉求。不断向前的旋玉具有龙的力量去开拓。

▲设计作品 旋玉蟠龙

《金玉衍蔓》是生命共同体的展现，山川精粹与采金为丝融合。碧玉雕刻的形态象征着中华大地的山川，借鉴瘦金体书法傲骨苍劲，碧玉形态也源于藤蔓生命不断的延绵感。金丝编织，是沿丝绸之路带入中华大地的古老工艺，这一技艺在历代文明交融过程中，逐渐形成了独具中国风格特色的工艺形态。金与玉在缠绵，在共同呈现自然之美的生命力量。

现在，我们的国家文化和经济都在急剧变化，对审美和艺术的判断比较混乱。弘扬中华文化传统，把中华美育的优秀成分进行现代性转变、创造性发展，如何在继承与演进之间找到守正创新的关系，成为当代文化艺术行业迫切的课题。

鲁迅先生曾写到：“采用外国的良规，加以发挥，是我们的作品更加丰满的一条路；择取中国的遗产，融合新机，使将来的作品别开生面也是一条路。”文化遗产如何择取？新机如何融合？“玉见你”展览这一抛砖引玉的尝试最终将形成汇聚历史解读与设计创新的典范。

▲设计作品 金玉衍蔓

源流运动：作为“玉见你”展陈设计主设计师，为了让观众更好的观展，您是如何通过设计对展览内容进行表述的。

林力：南通博物苑是玉见你系列展览的第二站，策展团队称本次展览为玉见你2.0，也是我继山西博物院展览后第二次参与玉见你的展陈设计创作。

山西博物院站展品多为周代玉器，造型风格古朴、器型刻画厚重，而南通博物苑所展示的多为汉代器物，器型也有了明显的变化我也把这次展陈设计做了全方面的进化。

本次展览设计强调“视觉体验+心理感受”。

视视觉传达、色彩体验是观众对展览的第一印象，设计上首先对展品进行了分析，在用色上抽取展品中玉的色彩，归纳后使用中国传统青、绿色为基础色，配合白色基色，使整体色彩更加清新明亮，使观众在进入展厅之时，能够沉浸在玉的情境之中。

触玉之触感温润内敛、玉之光华隐而不彰藏而不露。在展览的设计创意中充分展现了这两方面，展墙多层透叠和展具磨砂亚克力更是把玉的质感淋漓尽致的进行了演绎。

▲展厅主色调

源流运动：本次展览的第二单元展柜方形矩阵和半透明围合幕墙是一大视觉亮点，您有何具体考虑。

林力：矩阵只是整体设计中的一个创意亮点，但不能与整体空间割裂开来单独理解。首先是我对玉与礼的理解，其次是我对中国人世界观的理解。展览创意的文化核心理念是遵循中国人的传统世界观，地理观念、宇宙观念。

中国人的传统世界观，地理观念、宇宙观念中天圆地方、九九归一贯穿设计始终。方形帷幕与圆形天井的对应，九个展柜的矩阵排列，都是我对中国人世界观的理解之后的输出。

透明展墙加帷幕的设计首先是对玉温润内敛与隐而不彰藏而不露的解读。其次是对展览空间的解读和改造利用，展厅空间的局限性是现实存在的，展厅空间分割中如果使用传统手法搭建封闭展墙或展板，势必会让本就不大的展厅空间更加局促与压抑。我决定使用透明展墙加帷幕的组合意在打破空间感受的局促与视觉感受的压抑，利用材料的特点做到透而不露的视觉感受，并暗合玉温润内敛的质感。

▲展厅矩阵

▲半透明围合幕墙

源流运动：本次展览博物苑做了付费展览尝试，也是一次联合社会多方力量办展的尝试，请谈谈您的思路？

徐宁：以往我们自主举办一个展览都是以自己为主，从内容设计、到形式设计、再到现场施工、文物摆放等等。近两三年来，我们感受到作为地市级博物馆，往往会受限于资金、学术研究水平等问题。同时随着社会的发展，当今行业的分工越来越细，如果想把一个展览办好，仅仅依靠自身的力量是不够的。

因此，此次展览我们尝试了三方联合协作的方式，一是邀请有意向的文化创意公司共同合作，用以解决展览经费的问题。而文化创意公司在宣传营销等方面的经验又可以给我们以借鉴。

二是和专业的展陈团队合作，其对玉器这一门类的学术研究的水平，对展陈设计的一些新的理念对我们的策展人而言也是一次学习。

三是博物馆的文创开发其实并不仅仅局限于文创商店中出售的商品，博物馆的展陈、社教等活动都可以看作是博物馆的文创一个门类。联合社会多方力量办展，可以做到，在保证博物馆的公益性的同时，通过出售低价位的门票，培育文化消费的市场。

▲展览引言与互动装置

源流运动：“玉见你”展览的未来布局有何想法。

杭侃：“玉见你”的第一站和第二站虽然展览框架相同，内容却做了很多丰富和更新。未来我们希望展览能有机会到不同博物馆、文化空间巡展，并不断对内容进行补充、优化。此外，我们也计划调整展览的语言、框架和形式设计，让“玉见你”适应更多公共文化空间，比如书店、艺术馆、商场等文化空间。

▲展厅实景、互动装置与观众

BY｜源流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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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山西晚报全媒体编辑 南丽江 实习生 权娇阳

审核｜方天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