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极子按：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

赫拉克勒斯帮助老朋友从死神手里夺回亡妻后，继续向色雷斯挺进，着手完成他的第八项任务：抢夺色雷斯国王狄俄墨德斯豢养的四匹吃人的烈马。

▲ [法] 大力神花瓶“大力神与狄俄墨德斯的烈马”，1878年，高100 cm

法国巴黎 奥赛博物馆藏

 

体格威猛的狄俄墨德斯本是战神阿瑞斯的儿子，统治着好战的皮斯托纳人。平日里喜好舞刀弄枪、弓马娴熟的国王在宫廷中养了四匹膘肥体壮的烈马，并且像唐太宗的昭陵六骏那样各自都取了名字：Deinos“恐怖”、Lampon“闪耀”、Podagros“迅疾”和Xanthos“金黄”。四个名字透露出这些马虽外表俊美，但内心狂野难驯。世间任何绳索都羁縻不住它们，平日里只能靠青铜锁链拴在黑铁马槽上。

▲ [德] 约翰·戈特弗里德·沙都“大力神与狄俄墨德斯的烈马”，约1790年，红陶浮雕

德国柏林博德物馆藏

 

这些马为何如此狂躁不安呢？原来，狄俄墨德斯用一种硬核饲料来喂马——人肉！确切地讲是外地人的人肉。这位患有严重地域歧视的国王对误入都城的外地低端人口采取的措施不是驱赶，而是投进马厩喂马。

▲ [法] 古斯塔夫·莫罗《狄俄墨德斯被他的烈马吞噬》，1865年，布面油画，140 × 95.5 cm

法国鲁昂美术馆藏

 

凶残的国王用外乡人的肉来喂马，简直匪夷所思。出于义愤赫拉克勒斯和好友阿珀特洛斯作伴，一同来到色雷斯，制服了马厩的卫士，最后把视人命如草芥的国王投进了马槽。

 

▲ [法] 安托万-让·格罗《赫拉克勒斯和狄俄墨德斯》，1835年，布面油画 

法国图卢兹奥古斯汀博物馆藏

▲ 中世纪象牙牌饰“大力神用狄俄墨德斯喂食烈马”，约1150年

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

 

搬石砸脚、自作自受的国王被自己豢养的小宠们咪西掉，对曾经生活在恐怖中的异乡人而言，这是一幅多么能引发极度舒适的画面啊！就连吃了主人肉的烈马也立刻变得驯顺起来，乖乖地跟随赫拉克勒斯跑到海边，准备渡海回希腊。

▲ [法] 让·巴蒂斯特·玛丽·皮埃尔《色雷斯国王狄俄墨德斯被赫拉克勒斯投喂给烈马》，1742年，布面油画，195 x 140.5 cm

法国蒙彼利埃法布尔博物馆藏

▲ [法] 中世纪手抄本彩绘插图《狄俄墨德斯被他的烈马吞噬》，约1470年

 

全副武装的皮斯托纳人从后面掩杀过来，赫拉克勒斯把马群交给同伴阿珀特洛斯，自己去迎战敌人。等到他力挫群雄后，回来才发现食人马已把阿珀特洛斯啃得白骨森森。忧伤的赫拉克勒斯为好友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筑起高大的坟墓，并在墓边建立了一座同名城市以示纪念。

▲ [法] 古斯塔夫·莫罗《狄俄墨德斯被他的烈马吞噬》，1866年，水彩画，19.1 × 17.1 cm

私人收藏

 

《周易·系辞下》里有句古话：“服牛乘马，引重致远，以利天下。”意思是说古代圣贤驯服牛马，为的是驾车或乘骑，负载重物到达远方，以便让天下人都能获得便利。可这世上偏偏有邪人，豢养畜牲，不但不为人民服务，反倒率兽而食人。然而一旦碰到大力神这种不信邪的英雄，邪人们就要尝尝请君入瓮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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