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笃君按：艺术家们的前卫宣言挑战着旧时代，呼唤着巨变的到来。

在西方艺术史上，法国画家亨利·卢梭（Henri Rousseau，1844-1910）常被归为后印象派，他同时也是非主流的“返璞归真派”（Naïve art）艺术的杰出代表，作为超现实主义艺术先驱阿波利奈尔的挚友，卢梭也是一位超现实主义画家。在他49岁退休之前，卢梭一直是巴黎海关的关税员，因此，这位自学成才的天才画家也得了一个名绰号——“关税员”。

 

▲ 油画《作为乐队指挥的自画像》（1893）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卢梭 作

私人收藏

“关税员”卢梭从来都不是以绘画为生的艺术家，直到他49岁提前退休，才终于如愿以偿成为了一名“独立艺术家”。然而，此后他却发现，靠绘画基本无法维持生计，为此他不得不办艺术班以教授绘画和小提琴来谋生。但是，对于中年卢梭来说，即便生活再艰苦，能够随时与阿波利奈尔、高更、毕加索、马拉美、德加等艺术家朋友们聚会，日日沉浸在艺术想象与创作之中，提前退休也确是一种自我解放。在艺术史上，卢梭以“丛林画”著称，他的作品中满是“现实般的梦幻世界”，代表作如下面这幅《梦》（1910）：

 

▲ 油画《梦》（1910）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卢梭 作

现藏于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

在他的“丛林画”中，卢梭为我们描绘了一个充满异国情调的梦幻世界。这些梦境之所以如此真实，是因为画家本人从没去过真正的丛林。换句话说，他画的都是他想象中的大自然，这想象基于他去过的巴黎植物园，还有他读过的关于异国他乡的故事书，以及他参军时作为一名吹奏单簧管的文艺兵从那些自异国他乡归国的战友们的口若悬河中听来的奇闻异事。

因为没去过，所以画的真。他画中所有的现实元素都是经过简化、理想化的，画面的背景和前景不分主次、一般清晰。然而，在卢梭《梦》中的丛林里却闪烁着超过五十种不同的绿色，简直堪比爱斯基摩人对“雪”的精致感受了。

 

▲ 油画《虎牛大战》（1908）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卢梭 作

现藏于克利夫兰艺术博物馆

 

▲ 油画《饥饿的狮子》（1905）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卢梭 作

瑞士贝耶勒基金会美术馆

然后，卢梭还把那位“堕落的始祖”夏娃画到了这样的丛林之中：

 

▲ 油画《夏娃》（1905）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卢梭 作

现藏于汉堡美术馆

继而又将这位接受了恶灵蛇引诱的始祖夏娃变成了一个吹笛弄蛇的杂耍女郎，这恐怕和卢梭自己早年为了谋生当街头单簧管艺人的经历不无关系。

 

▲ 油画《弄蛇女郎》（1907）

法国后印象派画家卢梭 作

现藏于巴黎奥赛博物馆

然而，由于卢梭并非艺术科班出身的画家，因此他的作品在展览中常常不被专业画评人认可。难怪他的好友、超现实主义诗人阿波利奈尔曾愤愤不平地说：“很少有画家像‘关税员’那样一生遭人耻笑，也很少有人能像他那样承受着嘲讽和他人的粗暴对待”。即便如此，卢梭仍然坚持作画，对他来说，艺术是上帝的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