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博物馆概况
南京城墙博物馆位于南京市秦淮区老门东地区的边营 1 号,毗邻中华门瓮城。总建筑面积达 12696 平方米,其中包含 4000 多平方米的展览面积。由中国工程院院士、华南理工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何镜堂,华南理工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副院长倪阳共同设计。
作为国内规模最大的城墙专题博物馆,南京城墙博物馆地位显著。其严格遵循《南京城墙保护条例》对临近城墙建筑物限高 12 米的要求,建筑最高点仅有 9 米多,在不影响城墙现有景观的同时,建筑风格也与老门东的建筑风格相匹配。博物馆的建筑平面呈 L 形,在对沈万三陈列馆及其西侧绿地地下空间进行改扩建后,形成地上地下各两层空间。
地上一层为公共服务区,设有展厅、接待大厅、咖啡厅和学术沙龙专区;地上二层为学术沙龙办公区和报告厅;负一层为临时展厅,通过扶梯可达到地上展厅;负二层为文物收藏区和附属功能区,包括文物库房、地下车库、文保工作区及设备用房等。南京城墙博物馆不仅是中国古代城墙历史与文化的专题博物馆,还是申报世界文化遗产的展示地,被国家文物局列为国家三级博物馆。2018 年入榜 “南京十大文化地标”,2020 年成为中国首个加入 ICOFORT 的文博单位,2023 年,“旷世城垣 —— 南京城墙历史文化陈列” 入选第二届江苏省博物馆十大精品展览名单。
二、特色建筑设计
(一)与古城墙的呼应
南京城墙博物馆的建筑平面呈 L 形,这一设计并非偶然。它巧妙地提炼了中华门瓮城的马道和平台元素,实现了古今交融的独特设计理念。博物馆如同中华门瓮城的 “镜像”,简洁的线条方方正正,硬挺刚劲,充满现代设计的极简与力度。这种时尚感与城墙的年代感形成鲜明对比,却又在整体上和谐统一。博物馆靠近城墙的一侧只有 7 米,远离城墙的一侧不过 12 米,严格遵循《南京城墙保护条例》的限高要求。在这样的限制下,博物馆采取地上两层、地下两层的结构,获得了 4500 平方米的展览面积。西侧的三段折返式向上攀登的坡道,连接起高低错动的观景平台,形成近城低、远城高的自然态势,仿佛是从中华门瓮城 “搬” 来的斜坡马道和平台的现代演绎,让城墙与博物馆形成对话,使历史与当代在这里交相辉映。
(二)独特的玻璃幕墙
博物馆主体建筑外立面主要采用的是由三层夹丝中空玻璃构成的半透明幕墙,这是国内首例运用到大型玻璃幕墙的城墙博物馆。这种玻璃幕墙是内置在玻璃夹胶层中的一种特殊织物材料,经过复杂工艺制作而成并带有强烈金属质感的单向视觉效果玻璃。从外向内,看到的是映射着周围环境的镜面外观,仿佛给博物馆披上了一层华丽的外衣,将周边的景致跃然于墙面,让人惊叹不已。而从内向外看,玻璃幕墙就 “消失” 了,市民游客在博物馆内仿佛置身于城墙周边的美景之中,与古城墙来了一场穿越数百年的时空对话。此外,玻璃幕墙内嵌高分子材料网和高性能太阳能热保护膜,可以有效减少阳光的入射率,达到节能降耗的效果。
(三)观景平台与坡道
博物馆西侧的坡道和观景平台,与中华门瓮城遥相呼应,为游客提供了独特的观景视角。西侧有三段反向攀升、长四五十米的坡道,由错落的砖石铺就,连接起高低错落的观景平台,形成 “近城低、远城高” 的建筑形态。坡道沿线分布着关于南京城墙的重要信息数字铜板,如 “世界第 1 长的城市城墙”“南京明城墙历时 28 年基本建成” 等,一串串数字随着坡道的上升而逐渐增大,让人拾级而上的同时可以深刻感受到南京城墙辉煌的规模。登上观景平台,不仅可以领略到中华门瓮城、中华门段城墙的古朴,还可以俯瞰老门东的繁华。顶面观景平台设有京城城墙轮廓,十三座明代城门用铜板印刻在平台之上,让观众在展厅内外皆可汲取城墙历史信息,也让观众的观赏视野更加开阔。
三、丰富的馆藏文物
(一)城砖文化
走进南京城墙博物馆,700 余块城砖密布墙面,带来一场独特的视觉盛宴。这些城砖上的铭文蕴含着丰富的文化信息。每一块城砖仿佛都是一部历史书,记载着南京城墙的烧砖产地和制砖单位。通过铭文,我们可以了解到南京城砖来自明朝长江中下游的江苏、江西、安徽、湖南、湖北等地 30 多个府州的 170 多个县。据统计,当时近百万工匠参与烧造,历时 28 年之久。
城砖铭文还体现了严格的责任制,从监督造砖工程的知府、知县,到制作城砖的窑匠、坯匠,砖文上记录了丰富的造砖人信息。例如,一块刻有铭文的城砖,现收藏在南京城墙博物馆,它烧制于明洪武年间,长 40 厘米,宽 20 厘米,厚 10 厘米,重 20 公斤。城砖两侧刻有铭文,共 79 个字,上面写有 “宁国府提调官同知阑善,司吏李时中,南陵县提调官主簿解簠,司吏何祺,总甲邓世亨,甲首王士恭,小甲王吉庆,窑匠骆羊孙,造砖人夫张和庆、王玄寿、查详、姚回儿、包思中、姚华二、文都保、姚佳祖、文共兴”,涉及 17 个责任人。这种责任制确保了城砖的烧制质量,一旦出现质量问题,就可以追根溯源,找到当事人承担责任。
此外,城砖铭文还反映了农村劳役组织的变化过程以及中国姓氏文化、民间书法和篆刻艺术等宝贵信息,使南京城墙成为一座露天的明初史料库。在博物馆的 “城砖百家姓” 互动屏上,输入姓氏便可查找造砖人姓名、城砖所在展区位置等信息,让观众与这座数百年前古老城墙建立跨越时空的联系。
(二)黎川砖窑
江西黎川县南京城墙砖官窑具有重大的历史意义。2017 年,因上游水库溢洪道改造,江西黎滩河水位骤降,淹没百年的明代黎川砖窑遗址得以显露。这是长江中下游地区迄今为止发现的规模最大、保存最完好的南京城墙砖官窑遗址。
窑炉是一座典型的馒头窑,由窑门、火膛、窑室、烟囱四部分组成,长 3.8 米、宽 3.2 米、高 2.5 米。窑室平面呈椭圆形,拱形顶,顶部还留有经火烧烟熏痕迹。在窑炉内,研究人员发现大量带有 “建昌府”“新城县” 的铭文砖,表明这座砖窑即是明初为南京城墙烧砖所用。为加强对砖窑遗址的保护、展示与研究,黎川县人民政府特将这座窑炉捐赠给南京城墙博物馆,实现对黎川砖窑的异地保护与展示。
这座窑炉和在考察遗址时发现的物品,如烧制城砖使用的铁叉、城砖等,向公众真实展现六百多年前的烧砖现场。它是 650 多年前江西黎川为南京城墙烧造城砖的重要历史见证,更是千万座窑群的实物缩影,昭示着南京城墙这一旷世城垣背后广大劳动人民的高超技艺和辛勤汗水。
(三)其他重要文物
南京城墙博物馆还收藏了许多其他重要文物,如明故宫石券门、“建昌府新城县” 铭文城砖等。明故宫石券门高 2.75 米,宽 3.05 米,厚 1 米,由多块石刻堆叠而成,石面打磨为凹凸不平状。因为形似梳妆台,民间称其为明太祖孝慈高皇后马氏的梳妆台。它是明故宫后宫建筑的一部分,对认识南京城市发展、海上丝绸之路历史沿革等具有重要的意义。
“建昌府新城县” 铭文城砖及黎川砖窑是 650 多年前江西黎川为南京城墙烧造城砖的重要历史见证。站在这块城砖背后的重量级文物 —— 江西黎川砖窑,是南京城墙博物馆中的 “最大” 块头的文物。它展示了南京城墙砖的生产供应链,是国内同类型遗址中的首次发现,意义重大。这些文物共同展现了南京城墙的历史内涵,让观众领略到南京城墙承载的厚重历史与多元文化。
四、精彩展览内容
(一)常设展览
“旷世城垣 —— 南京城墙历史文化陈列” 从设计思想、筑城技术、皇都威仪、军事防御、遗产传承五个方面,全方位展示了南京城墙的价值。在设计思想方面,展现了南京城墙作为大一统王朝都城城墙的独特规划理念,充分体现了古人的智慧与审美。筑城技术部分,通过文字解说和人物塑像,生动还原了城砖制作过程,包括择土暖水、练泥压泥、制坯阴干、装窑烧窑、窨水开窑等环节,让观众深刻感受到当时筑城的艰辛与不易。皇都威仪板块,呈现了南京城墙作为都城建筑的宏伟气势,彰显了明朝的辉煌与荣耀。军事防御方面,展示了南京城墙在防御外敌入侵方面的重要作用,包括城墙的高度、厚度、城门的设计以及城墙上的防御设施等。遗产传承部分,则强调了南京城墙作为历史文化遗产的重要价值,以及对其进行保护和传承的意义。
(二)特展魅力
《文谟武烈 —— 永乐的世界遗产》特展汇聚了来自中国十多家文博场馆和文化遗产保护单位的四十余件(套)明朝永乐年间的精品文物。此次特展以明永乐时期文物为核心,聚焦世界文化遗产,展现了永乐朝开放包容的气度。展览中,三件永乐朝宫廷重器 —— 青海省博物馆藏明永乐帝赐予瞿昙寺铜鎏金圆腹三足炉、南京博物院藏明青花寿山福海纹三足炉、景德镇御窑博物院藏明永乐青花江崖海水纹三足炉首次联袂展出,吸引了众多观众的目光。此外,展览还精心挑选了明永乐青花云龙纹扁瓶、《永乐大典》残页、明万历款铜铸带背龛真武坐像、永乐青花釉里红云龙纹梅瓶等重点展品,突显出永乐朝开放包容的时代气质。这次特展不仅展示了馆际之间的高度合作,也是城市地域之间的文化碰撞,为观众带来了一场饕餮文化盛宴。
(三)互动体验
南京城墙博物馆设置了丰富的互动体验项目,增强了观众的参与感。城砖铭文查询系统让观众可以寻找展厅内与自己相同的姓氏、地点的城砖信息,与这座数百年前古老城墙建立跨越时空的联系。大型明代南京城全貌沙盘则通过多媒体展示,让观众清晰地看到南京城墙风貌,直观地感受南京城墙魅力。此外,博物馆内还有许多互动游戏装置,吸引了众多小朋友的参与,让他们在游戏中了解城墙知识。这些互动体验项目不仅丰富了展览内容,也让观众更好地领略了南京城墙的历史文化价值。
五、博物馆的价值与意义
南京城墙博物馆作为南京城南的文化新地标,具有不可替代的价值与意义。
从推动南京文化建设方面来看,它充分挖掘并展示了南京明城墙的历史文化内涵,为南京的文化传承与发展提供了重要的载体。南京城墙作为南京体量最大的历史文化遗产,其丰富的历史文化价值通过博物馆的展示得以更好地传播。众多的文物和展览,如城砖文化、黎川砖窑等,不仅是历史的见证,更是南京文化的瑰宝。这些文化资源吸引了大量的学者、游客前来参观学习,激发了人们对南京历史文化的研究热情,为南京的文化建设注入了新的活力。
在推动旅游发展方面,南京城墙博物馆成为了南京的网红打卡点。其独特的建筑设计,如与古城墙呼应的 L 形平面、独特的玻璃幕墙以及观景平台与坡道,吸引了众多游客前来拍照留念。丰富的馆藏文物和精彩的展览内容,如常设展览和特展魅力,为游客提供了丰富的文化体验。据统计,自 2021 年底建成开放以来,南京城墙博物馆吸引了数十万游客前来参观,极大地推动了南京的旅游发展。
同时,南京城墙博物馆作为 “中国明清城墙” 申遗项目的展示平台,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它全面阐释南京城墙文化遗产价值,为申遗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支持。博物馆内的展览,如 “旷世城垣 —— 南京城墙历史文化陈列”,从多个方面展示了南京城墙的价值,向世界展示了南京城墙的独特魅力。通过举办各种特展和互动体验活动,吸引了国内外专家、学者和游客的关注,提高了南京城墙的国际知名度。南京作为中国明清城墙联合申遗牵头城市,南京城墙博物馆成为了展示南京城墙文化遗产价值的重要窗口,为申遗工作的顺利推进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总之,南京城墙博物馆作为文化地标,对推动南京文化建设和旅游发展具有重要作用,同时在申遗项目中发挥着展示平台的重要作用,是南京历史文化传承与发展的重要象征。